第1章 雪满长安道(1/2)

夜晚的长安街道上早已没有白日的喧闹,白色的雪花悠悠的飘落在地上,瞬间化开,变成一个小点,然后一点一点将路面变得潮湿。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,却在这冷清的街道上无人欣赏。

平乐拢了拢衣服,冲客栈小二道:“给我来间房。”

“怡然居”是坐落在长安街道上繁华地段的一家客栈,这家店除了装修考究,态度殷勤了些再无任何特色,如果硬要找一找的话,估计就是价格昂贵。毕竟在长安城这寸金寸土的地方,不贵点别人还觉得没面子。

“好嘞,客官,天字三号房,上楼左转第一间,这是您的门牌。”小二一脸讨好的把钥匙递给平乐。

平乐换下了身上已经被雪水浸湿的衣物,将整个身体泡在热水中,暖意席卷了全身,疏通了她的奇经八脉。困意慢慢侵蚀了她的大脑,眼皮不自觉地缓缓闭上。

平乐做了一个梦。梦里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匕首,血从胸口涌出,慢慢地染红了满身衣裙,然后滴在裙摆上,地上。那把匕首的剑柄纹了一朵扶桑花。扶桑花被喷涌的血染的更加艳丽。

她认识那柄匕首,是她送给君亦安的定情之物。

那日,她对他说:“亦安,我喜欢扶桑,便让人雕在这柄匕首上,让你看到这扶桑便想到我,你可还喜欢?”

平乐看不清握着匕首的人是谁,只看到一袭白衣,他的手握着匕首,有些颤抖。她只觉得四面寒意袭来,她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,冷到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。还没来得及找他问个明白,她舍不得离开。

“不要。”平乐猛地醒来,发现自己竟在沐浴时睡着了。

水已经变得冰凉,皮肤已经有些发白,寒气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。从冰凉的浴桶中起身,看见了胸口处那狰狞的伤口,虽然伤口已经结痂,却还是隐隐作痛。

自那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,平乐总会做那个梦,每当要看清那张模糊的脸时就惊醒,不知道是自己真的不知凶手是谁,亦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愿看清是谁。

天已经蒙蒙亮,街上已经有人开始在清理街上的积雪,一缕阳光照进屋里,暖洋洋的。

平乐简单梳洗了一番,换了件墨绿色的广袖裙,头发随便绾了个髻,剩下的散落在后面,随性而中带着雅致。

平乐看着铜镜中白皙的面容,想着君亦安当时看着的就是这样一张脸?

他说:“玉儿,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,此生能与你携手,乃三生之幸。”

其中有几分真情,几分假意?

客栈的大堂里已经有了零星的食客,来这儿吃饭的大多官宦子弟,“怡然居”顾名思义,自然是图个清静,每张桌子之间都有一扇屏风隔开,形成一个个小雅座。

平乐唤来小二要了张靠窗的桌子,这窗外并未临街,而是一片空地,里面独独种了两颗扶桑树,现在还未到开花的季节,但昨夜的雪压在树枝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色,雪树银枝让人豁然开朗。

“贤弟,你可听说皇上下了圣旨,将平乐公主贬为了庶人,永生不得再入皇宫。”隔着屏风传来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,声音有意压低,听不出年纪。

“怎么可能,那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一位呢!”旁边一位公子紧跟着问道。

“皇宫里的事儿谁说得准,连亲儿子都能赐死,何况是贬为庶人。”前面说话的那位公子将声音压得更低,毕竟妄议天家之事乃是重罪。

“想当初皇上可是为平乐公主和君亦安亲自赐婚,现下这侯府被满门抄斩,连公主都不知怎么被贬了,莫不会受了牵连?细想也不应该啊,这二人还未大婚,应当不至于为此获罪!”

当初这可是皇上亲自赐婚,闹得长安城里沸沸扬扬,那些未出阁的女子可是个个悲痛欲绝,其中自杀未遂的更是不计其数。

“莫不是连公主也参与了谋反?”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。

“我看有这可能,当初可是公主先看上的君亦安,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让君亦安喜欢上她。”被爱情迷惑的女子怕是什么都能做得出。

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这事可大可小,若被人听了去,被贬的就是咱俩了。”年长的男子像是知道些什么内幕,抑或是故作姿态,连忙打断了他。

“郑兄的消息如此灵通,何不打听打听公主现住何处,听说这公主有闭月羞花之容,沉鱼落雁之姿,若是运气好入了公主的眼,若再哪天皇上想通了,再把公主接回去,你岂不是可以捡个便宜驸马当当?”

他也很自觉的换了个话头,一边喝着茶,一边言语戏弄着友人。

“怕不是你想当这驸马,若你说出来愚兄倒是愿尽绵薄之力。”被戏弄后感觉脸上挂不住,立马回击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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